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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赦司

与老师的七日恋情 [更新至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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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赦司

    第一天

    喜欢一个人如同发烧,而告白就是烧得最严重的阶段。大脑在热火中炙烤,以至于会出现某种幻觉——她也喜欢我,应该能成功。
    所以现如今发高烧,肯定是因为我正喜欢一个人;之所以烧得厉害,也绝对是因为我告过白了;然而这场告白并没有结果——既不拒绝,也无同意,于是高烧延续至今,严重到连暑期的家庭旅游都没法去,只能形影单只地躺在床上擤鼻涕。餐巾纸用完了一包又一包,纸球塞满了床边的垃圾桶,看上去还怪恶心的。
    好吧,其实刚才都只是胡言乱语罢了,真实情况是我前两天才发现自己生了病。而现在的高烧也跟我喜不喜欢谁毫无关系——单纯的感了冒晚上睡觉还不肯老实盖被子而已。
    不过家里人确实是把我一个人抛下去旅游了,果然女儿才是宝,儿子不如草。然而我知道这样想也不客观,只是烧糊涂了的愤懑之思而已。事实上我家就是相当“重女轻男”的,如果不是我生病,而是老爹生病了的话,妈妈肯定也会抛下老爹带着我和妹妹一起开开心心去旅游,而且我们三人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但是如果是妈妈或是妹妹中的一人生病,这场旅行肯定就泡汤了——我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家庭传统吧。
    “阿嚏!”我浑身发热,却又觉得冷,哆哆嗦嗦蜷缩在被子里,发了一条哭诉自己生了重病却只能孤苦伶仃躺在家里无人照看的朋友圈。过了五分钟又觉得太矫情,就删了。谁知哪怕只有短短五分钟都被我老妹看到并且幸灾乐祸地点了个赞。等我病好了一定要把她卧室里的零食全吃光。
    午餐是没胃口了,只吃了点药,测了下体温,然后颓废乏力地躺在床上,任由体内免疫细胞和病毒作战——希望那不停冒出的虚汗是细胞斗争的成果,而不是我快要挂了的证明。
    在意识朦胧、似睡非睡之际,我听到了楼下传来的门铃声。一开始只当是推销的或是来收物业费的,不作理会。然而那门铃三番两次地响起,就像拿锤子敲击我的太阳穴。
    “啊——真是的……”
    我终于受不了了,撑起身子从床边的窗外看下去,想瞧瞧是谁这么执着。谁知我看到的是——
    方老师?!
    老师在按了多次门铃以后好像也有点犹豫了,看了看面前的门,又看了看身后的路,似乎在想要不要离开。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冲到对讲机前,对外面喊道:“方、方老师!”
    “是郑一佑吗?我今天……”
    “老师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给你开门!你等一下啊!”
    疑惑、兴奋、开心,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让我暂时忘记了生病这回事,身体也跟着像是被上了发条般开始运作起来:三下五除二脱掉睡衣,打开衣柜拿了套还过得去的衣服——时间紧迫可由不得我精挑细选了,着急忙慌地穿上,然后冲到门口,停了停,深呼吸,平复心情,让自己那病恹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自认为友善且富有魅力的微笑,接着用最优雅绅士的姿态开门,欢迎老师的光临。
    方老师就在门口,如我期待的那样,带着温婉的神色。修长的手臂摆在身前,两手领着一个小提包,气质沉静且动人。她上着一件淡蓝色翻领长袖衬衫,下穿一身灰色长裙,门外的酷暑吐出一阵热风,裙摆飘荡,宛如一面旗帜。
    她看到我,愣了愣,立刻说道:“你今天不舒服吗?”
    行吧,看样子我刚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但大小伙子总还是要逞逞能的:“没,没有不舒服。稍微有点感冒而已,老师,外面热,进来说吧。”
    方老师点了点头,便进来了。她瞧了瞧客厅四周,刚想开口,我却抢先道:“方老师,你坐。我去给你端点吃的来。”之后就不由分说地跑去厨房,切起了水果——家里人还是有点良心的,至少知道在去旅游之前给病人多准备点食物。
    我着急忙慌切了几块哈密瓜摆在盘子上,又觉得切得不好看,扔掉了。想起曾经见过老师一边批作业一边吃葡萄,刚拿出一串葡萄准备洗一洗,却立刻想到是不是该切点西瓜,又觉得切西瓜太费时间,让老师等这么久不太好。对了,放水果的盘子是不是该冲刷一下,赶紧去洗。在清洗的过程中,又开始心疼刚才扔掉的哈密瓜——太浪费了。
    慌乱是一种突发性的精神生理双重恶疾,能让人思绪紊乱,把一切手中在做的事情都搞砸。我看似在准备水果,实际却一事无成。
    不过说起我慌乱的缘由,似乎又情有可原——毕竟我最喜欢的人正坐在客厅里。
    我终究还是端上了一盘水果,顺带着一杯茶。我甚至还开了电视,很快又后悔了——方老师来家里话都还没说几句我开它干什么,但现在再去关也太奇怪了,也只好任由电视开着。之后我和方老师的对话里就充满了电视的背景音。
    “本周六xx公园将举行一年一度的‘仲夏之夜’,届时将会有……”
    所幸老师似乎并不在意我那糟糕的状态和怪诞的行为。像是为了感谢我的招待般,她端起杯子,抿了两口茶水。我坐在对面,带着紧张却幸福的矛盾情绪,观察着她。
    方老师的妆容一如平日里那样素雅清淡,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以为她是不化妆的,直到某一天从办公室路过看见她对着小镜子补妆时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可就是这样不着痕迹的妆容才让我感到佩服。老师的脸型偏长,下巴瘦削,鼻梁的线条笔直,鼻间微翘,如果不苟言笑的话,看上去还真有些冷艳。所幸方老师还是经常微笑的,端雅的嘴唇地抿成一条略弯的曲线,陷在脸颊的酒窝中,像一个嵌在上面的月牙,总是让人觉得安心。老师的头发倒是跟在学校里总是盘成一个圈那样不同了,变成了半扎半放的样式,有一股少女感,而且并不怪异突兀——毕竟老师也才三十多岁,青春时代并未离她太远。而那木质发簪仍然在脑后,莫名给我带来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她的眼睛是沉静的,但并不意味着无神,像是缓缓流动的长河,流露出一股温柔的岁月感,充满了理解与包容。然而当我意识到自己喜欢老师时,就再也不敢直视这双温柔的慧眼,乃至于不敢看她。幸好老师品茶时是低垂双眸的,这才给了我机会观察。
    当老师喝完茶后,她还是看向了我,我也不得不将眼神撇开,带着些许慌乱和羞涩。
    老师说出了进家后的第一句话:“家长没在家吗?”
    我告诉她家里人出去旅游了。
    “这样啊……嗯,原本今天还想家访呢。”不知为何,她说出“家访”时声音忽然低了一些。
    “家访……?”
    “对,暑期家访。”她强调了一声。
    放假前有说过暑期家访的事情吗?我感到疑惑。不过转念一想,像方老师这样认真负责的人牺牲自己的假期来一次突击检查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她会突击检查到我,还有有些惊讶的,本以为那件事情以后,已经不可能再和老师说上话了……
    之后我们便聊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比如了解家庭情况,比如询问暑假作业完成得如何,比如分析期末考成绩。
    老师与学生的正常对话,没有任何不妥。我自然很高兴有和老师这样对话的机会,能与喜欢的人单独在一起,哪怕说的尽是些废话都让人觉得幸福。然而另一方面我又觉得痛苦纠结,因为我明白,越是说这些平淡的话,越说明方老师在回避着某件事情,而我也在默契地配合着。
    一件她和我都无法回避的事情。
    矛盾的心态相互交织纠缠,化为了一个螺旋在心中钻探。我欺骗自己正身处天堂,感到的却是落入地狱的下坠。
    同时,初见老师时的那种激动情绪也在逐渐消退,体内拧紧的发条终究还是转完了,病弱开始侵袭全身。我只觉发热耳鸣,拼尽全力才勉强集中精力于和老师的对话上,至于观察老师的神色,已经是完全做不到了。
    “受台风‘白铃兰’低压影响,明日起部分地区将有大到暴雨、局地大暴雨,并伴有短时强降水、雷暴大风等强对流天气,请市民……”电视仍不合时宜地播报着天气,让我愈加烦躁,像是大暴雨已经在心中下个不停了。
    “说起来,家庭旅行为何不带上你?”
    “啊,因为有点感冒,我也怕传染家里人。”这样抬高自己的说法多少让人不耻,但我拼了命地想给老师留下好印象。
    “真的只是‘有点’感冒吗?”她忽然欠身,将手背伸到我的额前:“我看你最好还是赶紧去休息吧。今天老师也是打扰到你了,真是不好意……”
    刹那间身体的触碰,蓦地又给我那濒临崩溃的身体注入了一股活力。她的手背有些冰凉,碰到我那在灼烧的额头,瞬时让头脑清醒了一下:我听出了她话里要走的意味。
    真的只能如此了吗……
    目送老师渐行渐远的背影……
    可是,那段告白,不还没有答案吗?
    老师的手开始缩回,我却起身一把抓住,激动的情绪如窜出的火舌般冲上大脑。发热导致的糊涂,少年冲动的勇气,陷入爱恋之人产生的幻想,都使我不顾一切地开口道:“方老师,那天我说的话……”
    然而老师立刻抽回了手,将头撇向一边,像是不愿面对我:“我该走了。你注意身体。”说着便想转身离去。
    “方老师……”气急攻心之下,我终于支撑不住了,在向着老师的方向勉力追了几步后,眼中的景象忽然模糊且晃荡起来,身体一软,几乎要扑倒在地。
    然而毕竟没有倒下去——察觉到不对劲的老师当即扶住了我。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傻孩子,到底在强撑什么啊……”
    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了,大概是老师将我送回了床上。而剩下的时间我一直在被高烧与梦魇折磨,时醒时睡,醒时的记忆模糊,睡时几近昏迷。
    行走在无人的街上,白日灼眼,双脚脱力,只能爬行,身体灌了千斤重的沙子;天地倒转,不可名状;一会儿像在空中走,一会儿像在地上游,成为现象本身;天地没了界限,空间慢慢压缩,空气稀薄,一切回归至宇宙大爆炸前的原点。
    即将被压迫出五脏六腑时,我倏然醒来,迷蒙间看见老师坐我旁边,好像在拧干一条毛巾,之后我又昏睡。
    我在攀爬,一座扭曲的巨型铁塔;风带来海,水带走树,鱼很孤独;很多人站在下面,说着陌生的语言;家人也在,表情冷漠;我淹在河中,我在攀爬;从上往下看,我很害怕;从下往上看,我很想跳。于是我纵身一跃。
    在脑袋摔开花之前,似乎又短暂的回到现实。一只纤细的手正托着一碗药,一点一点地小心喂我,苦涩中带点甜。脑袋倚靠着什么,还没琢磨明白,我又睡去。
    校园,走廊,夕阳西下;教室,老师,望向窗外。走向老师,却怎么也走不到。老师的身影就在我眼前,无论如何都靠不近。门一扇一扇打开,如同命运。老师始终没有回头。我在说话,我在祈祷,我在哀求;我什么也没说。
    看看我啊……
    我半睁开眼,发现方老师真的在看我。她将刘海撩起,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眼神中尽是担忧与认真,还有一点知性女性的柔情和妩媚。我这才发现原来老师的眼角也是有几丝淡淡的皱纹的,如同岁月长河中的几条支流,不如此靠近几乎看不出来。
    我闭上眼,在沉入意识的深海之际,想到:
    “居然会做这种梦,我这人真恶心……”
    同时也冒出了另一个念头:
    “真丢人,被老师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之后便彻底睡去。
    而这,就是我和老师相处的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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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赦司

    第二天

    方老师名叫方静,大概父母希望她能成为一个文静的女孩,然而没有人会依据自己的名字来成长,否则每个家长都要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个伟人的名字了。方静一直到成为老师前都是一个活泼捣蛋、古灵精怪的女孩。那时的她有一双神采熠熠、好奇生动的眼睛,现在却变得沉静,如同夜空中的银河最终化为了地上缓缓流动的长河。她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名副其实”。当然,她的学生并不知道老师在成为老师前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只是经历了方静人生中的短短两三年的时间,便自以为是的认为方老师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温婉的人,一个已婚妇女,一位好老师。郑一佑也是如此。哪怕知道老师从前的样子,也不会明白她为何会成为现在的样子,正如同他不知晓老师会来家访的真正原因。
    郑一佑醒来时,发现方老师正趴在床边。他当即明白过来——方老师照顾了他一整晚。
    老师的脑袋正压着他的一条手臂,让他不敢动弹,生怕吵醒老师。但方静只是小憩,心中一直牵挂着自己学生的病情,所以很快也醒了过来。
    “醒了?”方静揉着眼睛问道。
    “嗯……”
    “醒了就好。”她疲倦地笑了笑:“感觉如何?”
    “感觉……”郑一佑看着老师笑容,只觉得怦然心动,“很开心。”
    “开心?”
    “啊,不是,”郑一佑咳嗽了两声来掩饰尴尬,“我是说好不少了。多亏了老师的照顾……”
    “又咳嗽了,真的算好了不少吗……?”
    “当然了!被老师照顾还能不好吗?你看我现在起床……”说着郑一佑真的就准备一跃而起来让方老师看看自己有多么生龙活虎。
    “好了好了,刚大病一场的人别那么容易激动。”方静按住了他:“你先把这药吃下去,我去弄点早餐来。”
    说着拿出了个药盒,郑一佑发现老师已经把他这几天早中晚要吃的药都给分类放好了。她又从旁边提起一个热水壶倒了小半杯热水,吹了吹,递给他。然后起身准备出卧室。
    郑一佑很想确定一件事,便说出了口:“老师,你昨晚……一直在照顾我吗?”
    方静愣了愣,然后回头,努力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道:“我在观察你。如果你情况不对的话是要立刻送医的。”说完就出去了。
    虽然方静的话显得很理智很淡漠,但陷入爱恋中的郑一佑只会自动过滤到不利于他恋情的因素,而将那温柔之处无限放大——他在意的是老师照顾了他一整晚这个事实。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方老师悉心照料,郑一佑被一种强烈的幸福感包围,那刚发过烧的脑子几近晕眩,但很快就稳住了。他寻思昨天看见老师和自己额头相抵说不定真的不是梦,又注意到自己穿的衣服跟昨天的不一样,难道方老师还给他换了件衣服?自己赤裸的上身就这样被她看光了?郑一佑开始后悔几周前拒绝了妹妹的健身房邀约。他还发现了一根长发静静地躺在床边,他颤抖着手将它捻起,只觉心神荡漾。
    总之,一切细节都被他涂上了甜蜜的糖浆,留待日后细细品味。
    服药时,他发现这药片并不是家中常备的那种,莫非是方老师自己带过来的?可能是在他昏睡时出门买的吧。郑一佑隐约想到另一种可能,但很快甩掉了这个想法——他再恋爱脑,也不敢有这种幻觉。
    方静端着早餐进来了,放在床头柜上,催促着郑一佑快吃。郑一佑愉快地吃着,却发现老师并没有关注自己——她正出神地望着窗外——天空阴云密布,没有一点白天的样子。
    老师是想走了吗?但这种天气出门很危险的吧?于公于私,郑一佑都不希望方老师离开这里。
    他将餐盘往方老师的方向推了推:“老师,你也吃点吧。”
    方静笑了笑:“你吃吧,我不饿。”
    “如果老师不吃的话我也没什么胃口了。”
    方静看向他。郑一佑鼓足勇气,用一种认真且坚定的眼神回望方老师,像是为了证明这句孩子气的话并非意气用事。那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地直视老师,平时在课堂上方静往他的方向看他都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方老师的眼睛清澈透亮,就好像能看穿他的所思所想,而他无法从这双眼中看出老师的态度。在那乌黑瞳仁中,郑一佑看见了自己那副倔强的神情,忽然觉得有些傻,脸不禁红了起来,视线却仍未移开。
    就这样对视了几秒,方静低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也吃一点。”
    成功让老师也吃了早餐,郑一佑心中却没有任何胜利或喜悦的感觉。他只是后悔自己似乎又做了一件幼稚的事情。
    ——为什么,明明知道会后悔,我却仍然要这样做呢。
    两人就这样默默吃着早饭,气氛有一点尴尬,不过也正好给了郑一佑冷静下来思考的时间。他复盘着昨日的情况,意识到方老师之所以急着走,是因为自己鲁莽地提及了“那件事”,否则怎么也可以再留住老师一会儿,哪怕只是说一些无聊的客套话也行,郑一佑已经不敢再有太多的奢求了。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老师面前乱说了。
    郑一佑刚这样下完决心。方老师便开口问道:“你现在状态如何?稍微恢复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基本上没问题了!”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猜测如果说自己还未完全恢复的话老师说不定又会留下来照顾自己了。但另一方面,他只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男子汉的一面,而不是虚弱的一面,所以才会脱口而出这句话。
    “不愧是大小伙子,恢复起来就是快。”方老师又露出了笑容。郑一佑看见这真诚的笑容,只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他又开始庆幸自己选择了男子汉的一面呈现给老师。
    恋爱中的人都很矛盾。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完全恢复了,他想换上便装,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方静听他说要换衣服以后就十分识趣地走出了卧室。
    换衣过程中,郑一佑注意到窗外的乌云聚得更浓了,低低地压在城市头顶。想起昨日电视台播报的即将到来的名叫“白铃兰”的台风,他意识到老师肯定不会那么快要走了,心中的快乐又增加了几分。他开始琢磨该和老师聊什么话题了,说不定还能一起吃顿饭,不知道冰箱里的食物还够不够。
    然而当他走出卧室,步下楼梯时,却看见方老师已经整理好衣装,拎着小提包,站在玄关前,很明显是要离开。
    “老师……”
    方静看向他,说道:“很精神嘛。不过虽然已经恢复了,也要注意身体。正常作息,按时吃药,不要受凉,要不然又会复发。老师我也不再多叨扰了……”
    “可是,”郑一佑靠近老师,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外面天气这么差,老师你也不用急着走吧。等天晴了……”
    方静转身,盯着大门,说道:“无论天气如何,该走的总是要走的。”
    他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却能感受到这句话所能带给他的心痛——那种即将离别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那一刻,他忘了之前所下的决心,也忘了所有的计划,少年的莽撞与不成熟让他再欲提起那件事,他需要一个回答,哪怕这个回答会让他粉身碎骨。
    谁知方老师主动开口了:“郑一佑,你当时不应该跟老师那样说的。”然后静静伫立,背影清冷而无情,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这让他大为意外,方老师的反将一军把他所有冲动的言语都按回了嘴里。他咬住嘴唇,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可是、可是如果不说的话,老师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意?”
    “知道了又如何?”方静回头,冰冷而决绝的目光刺向他:“你是高中生,而我是你的老师。”
    说完,方老师拉开大门,快步走了出去。门外暴雨欲来,大风似是成为了方静的拥趸,呼啸着将大门毫不客气地重重关上,隔绝二人的世界。
    郑一佑用力开门,冲向外面,然而也只捕捉到老师飞扬的裙摆消失在街角的画面,如同落叶随风而去。
    他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而那突然的滂沱大雨帮助他做了选择。他冲回玄关撑起一把伞,然后朝老师消失的方向跑去。
    转过街角时,他发现老师竟也向这边跑来,一只手紧紧搂着小提包,一只手徒劳地举在头顶。
    “方老师!”
    “郑一佑……”
    郑一佑跑到老师身旁,保护她一起回家。小小的一把伞在这狂风暴雨中如同惊涛骇浪里的一艘木筏,脆弱而无用,此刻却将两人紧紧地维系在一起。郑一佑将伞歪向老师一侧,任由自己的身躯经受风吹雨打;方静努力不让自己太靠近她的学生,最后却不知不觉依偎在身旁,怀中的提包也搂得愈发紧凑。
    这段两百米不到的回家路比十公里的长跑还艰难,当两人气喘吁吁回到家中时,浑身上下都已湿透。伞也被狂风吹坏,无法收拢。
    郑一佑让老师在沙发上坐好,拿了两条干毛巾,一条给了老师,另一条自己擦拭起来。
    擦着擦着,他发现方老师并没有动静。只是低垂着脑袋。湿漉漉的长发从侧面垂下,盖住了脸庞,让他无法看清方静的神情。雨滴从拧成一缕缕的发梢处落下,滴在沙发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水印。老师的双手握成拳头撑在身体两侧,淡蓝色的透明长袖贴合着手臂,隐约能见到水滴顺着双臂静静滑落,惨白的手背上有凝聚的水珠,随着老师的微颤而不时滑动。
    郑一佑不明白老师为何而颤抖,是在生气吗?生他的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擦干身体时不知不觉地坐在了老师身旁。二人之间仅隔了一拳的距离。
    他慌乱地想要起身,却又觉得这样不好,更何况他内心也是十分渴望能更接近老师的。于是只挪了挪身子,距离稍微拉大了一些。
    雨幕一重重地斜斜降下,发出骇人的轰鸣声。狂风裹挟雨点,持续不断拍击窗户。不时有树枝枯叶、垃圾杂物飞舞而过。风雨将只会隐藏心声的人类赶回了精心建造的水泥牢笼中,天地自顾自地举行着狂欢派对。
    外面的喧嚣更显屋内的寂静,郑一佑能够听见老师重重的呼吸声,他动了动身子,拖鞋摩擦地板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让他觉得难堪。整个客厅光线难觅,呈现出一种淡蓝色的忧郁色调。他和方静呆坐着,如同两尊雕像。
    郑一佑想打破僵局,便直接问道:“老师,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有生你的气。”方静这时抬起了头,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庞,那忧郁的神情让郑一佑心中也不好受,几缕发丝粘在她湿润的额角,更显落寞。
    “我是在生我的气。”
    郑一佑又听不懂了。但他能想到昨天自己晕倒之后,也因被老师看到虚弱狼狈的一面而感到不痛快。
    ——莫非方老师也有这么想?不希望被喜欢的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这样的想法又让郑一佑感到宽慰了不少,加上老师昨晚一直在照顾自己,便断定老师肯定对自己也抱有喜欢的情感,哪怕这种情感很模糊,模糊到老师自己都没发觉,但至少是存在的。
    这给了他勇气,他开始关心老师,叫老师不要再生气了,并让她赶紧擦干身子要不然也会感冒的。方静听从了建议,用毛巾默默擦着头发。
    这时郑一佑才注意到方老师湿身后所透露出的诱人韵味:湿透的衬衫呈现出透明的质感,贴合着胸口,隐约能瞄到衬衣后隐藏着的黑色胸罩。他的目光在隆起的胸脯上攀登,一直看到平整肩膀上肩带凸起的印痕,不知为何,这印痕给他的刺激比胸部来的更大。
    方静歪过头,开始擦拭另一边的头发,漆黑的秀发从肩膀滑落,他清楚的看见老师修长的脖颈。这副样子让他想起之前在学校,每当方老师伏案工作久了,就会揉一揉脖子和肩膀,那歪着脑袋的可人模样和白净脖颈的优美线条总让郑一佑无法忘怀。这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赏到,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当方静开始擦拭自己的脖子和衣服时,他意识到自己盯得太久了,赶忙羞愧地低下脑袋,可这样反而让他注意到了她的双脚。方老师穿着一双白色低跟平头鞋,雨水冲刷后的脚背更显洁净,连那血管都清晰可见。即使被雨水淋得如此狼狈,老师仍保持了优雅的坐姿,双腿隐匿在灰色长裙之后。然而被打湿的裙子却十分诚实地勾勒出并拢大腿的轮廓。老师稍微挪了挪身子,那滴水的裙摆简直勾走了他的魂。
    他恨自己那不断冒出的邪念,开始闭上眼睛,但老师身上的暗香又携带着湿润的气息向他扑来,反倒让脑海中老师那副湿透的模样更加鲜明。
    郑一佑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日本爱情动作片,里面的场景似乎跟现在差不多……
    “不行!不能这样想!”他摇了摇自己的头,想把邪念甩出去。他觉得,虽然这种性幻想对于他这种年龄的男生总归无可避免,但如果放任这种想法的,他对老师的爱就会变得不纯净。
    “怎么了?”方静问他。
    “没、没什么……!”
    郑一佑为了不让自己瞎想,同时趁勇气还未完全消散,继续试着跟老师聊一聊。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他单方面的自言自语而已,方静只是听着,没有回话。
    郑一佑的夸夸奇谈反而增强了他的自信心,越说越多,越说越浮夸,内容大多离不开对老师的欣赏和仰慕。他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所有美好词句都安在了方静头上,就好像这真的就是他对老师的真实印象,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话是多么的浮华与幼稚。
    老师的眉眼间透出了伤悲。
    她突然长呼一口气,将鬓角的乱发撩至耳后,然后用一种奇怪的坚定眼神瞧着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给我拿两罐啤酒来。”
    “啊?”郑一佑始料未及。
    “做早餐时,我看见你家冰箱里还有几罐啤酒,拿过来吧。我想喝。”
    他无法拒绝老师,只好带着满腹疑问去拿。不过很快也就自我说服了:“可能刚才的那些话让方老师不好意思了吧。只能喝酒来掩饰自己的羞涩。”
    他打开冰箱,看到一打啤酒正摆在最上方,正欲伸手去拿,又突然幻想起老师醉酒后自己趁虚而入的场景。他立刻扇了自己一巴掌,把那可恶的性幻想扇出脑海。
    ——可是,说不定能趁着老师醉酒后表白,虽然卑鄙了一点,但能把心意再一次说出来,也挺好的……
    于是郑一佑也带着自己的小心思,把啤酒抱了过来。方静毫不犹豫打开一罐,咕嘟咕嘟喝下去,待放下空罐时,神色已是微醺。接着又开了一罐。
    郑一佑继续说着告白的话,但因为带着和老师表白的终极目标,所以更多了一份紧张,底气也是越来越不足。他觉得自己也需要一罐啤酒来壮胆。但当他伸手时,老师却拦住了他。
    方静那原本苍白的两颊因酒精的作用而泛出一种玫瑰红,她用一种迷朦的眼色望着他,像是在透过薄雾看人。
    “什么嘛,从刚才开始你就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完全听不懂。”方老师那醉酒的语气是郑一佑从来没有听过的,他既觉惊奇又感新鲜。
    但老师的话正好也给了他一个机会,将话题引向表白:“方老师……其实……我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想告诉老师,我的告白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因为……因为爱。”
    “爱?”方静嘲讽地咧了咧嘴:“小孩子懂什么爱。”
    “我当然懂!因为我对老师就是爱啊!”方静的神情也将郑一佑的情绪激了起来。
    “那你说的爱是这个吗?”方老师的身躯突然倒向郑一佑,亲住了他。
    郑一佑大吃一惊,第一反应竟是躲闪。但老师真正贴上来时,他又无法动弹了。半是因为震惊,半是因为沉迷。
    方老师的嘴唇柔软而冰凉,带着一股雨水的气息。二人鼻翼摩挲,呼出的鼻息热乎乎的扑在脸上,挠得他心头直痒痒。老师微微张开双唇,他却像个木头人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就这样双唇贴合了一会儿,之后老师主动分开,郑一佑的脸已经变成了一个红柿子。
    方静的眼神迷醉而又带着些不满,她说:
    “把舌头伸出来。”
    “嗯?”
    “我说,把舌头伸出来。”
    说完,方静便将他扑倒在沙发上,不顾一切地吻起来。
    她一下又一下地亲着他的面孔,伸出舌头挑弄着他的脖颈和耳朵,还未完全干透的长发从肩背滑落,拂过他的面颊。未经人事的郑一佑哪受得了这种挑逗,忍不住地喘息,方静抓住这个时机,吻住他,将舌头送了进去。
    郑一佑自然知道什么是舌吻,也看过AV里面演员干柴烈火的表演,但真经历时还是不知所措——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老师的舌头在口腔中索取着,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只能顺从着她的节奏。二人的舌尖相互触碰、绕圈,唾液从紧贴双唇的缝隙中渗了下来,下流的声响使他的脑袋晕乎乎的,胸腔中弥漫着一股无法排解的冲动,不由地发出沉闷的呻吟。
    “嗯哼……唔……啾嘬……嗯……”
    老师的嘴唇不似刚才那般冰冷,那扩散的温度转眼间点燃了郑一佑所有的欲念。不知不觉,他开始拥抱老师,双手流连于她的背脊,衣服布料所带来的阻隔感让他莫名有些恼火。当摸到胸罩扣子时,心中又是一阵激荡。他逐渐沉迷。窗外的风声雨声,屋内凝滞的空气,接吻时黏糊的声响,老师令人捉摸不透、半睁着的双眼,慢慢爬上胸脯的手,以及身体产生的某种奇异变化,他都没有关注到。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双唇双舌的激烈交锋中,大脑无法容下比这更多的东西。
    但突然间,他感受到了某种接触,某种无法忽视的碰触——方老师将另一只手放到到了他的裤裆上,上下摩擦。
    “唔嗯……老、老师……唔……”
    方静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仍是不依不饶地吻着。她明显感受到那本已半硬的肉棒在抚摸下逐渐膨胀,牛仔裤快要装不下这根火热的铁棒了。一切都在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她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忧伤在心中扩散。
    然而成为大人的好处就在于,她们总能怀着消极的心态将戏演下去。她拉开裤裆的拉链,将碍事的内裤拨到一旁,肉棒便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握住郑一佑的肉棒,晃荡两下,方静说道:“这就是你对老师的爱吗,嗯?”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屑,眼神中带有一点嘲弄。
    “方老师……我……”郑一佑什么话也说不出,也不知该作何反应。老师握住了他的肉棒,也拿捏住了他的人。
    即使裹着一层包皮,仍可看出龟头的形状,龟眼处已突破束缚,露在空气中。老师伸出食指,按住了龟眼,缓缓揉动,肉棒也跟着转圈圈。接着她又用三根手指捏住中段,向下移动,包皮便退了下来,肉紫色的龟头完全暴露出来。她又用手掌完全握住,不急不徐地撸动起来。郑一佑只觉老师的素手柔弱无骨,宛若盘踞其上的妖媚灵蛇,却又那样温暖与紧实。一咪咪先走液悄悄流了出来,亮晶晶的。方老师的另一只攀上胸脯的手隔着布料揉了揉他的乳头,一阵刺激的电流反馈到裆部,当她松开手时,那话儿已经坚挺无比。她挑逗般地瘙痒了几下阴囊,又是一阵激动的颤抖。
    方静挺起上身注视着郑一佑,接过吻的嘴唇在此时愈发鲜明动人,情欲十足。在这昏暗忧郁的房子中,她的脸晦暗不明,于是在欲望中又平添了一分神秘。那微醺的眼神如同旋涡,将她的学生卷入了禁忌的深渊。不知为何,郑一佑似乎从那欲念的神情中看到了一种更复杂的情感,却琢磨不出是什么。这种情感就像隐匿在帷幕后的角色,你能看到影子,能感觉到这个影子是影响全局的重要人物,却无法知晓是谁。
    在一番揉捏戳放之后,老师已经完全掌控学生。她叫他起身,握着肉棒就像牵一条狗绳,将他带到了浴室。在行走的过程中,郑一佑看见湿透的衣料紧紧贴合着老师的身形,衬托出老师的身段,隐约透出布料后的内衣内裤,只觉欲火渐旺。他两行走间留下了一段水迹,就像多余而无处挥发的情欲流在了地板上。
    浴室比客厅更加寒冷,风雨声也更加清晰。暴雨如注,像大雾,比雾还浓厚;窗外的景色模糊不清,人的心也更加捉摸不定,最终一切都消解在了水幕中。
    方静继续撸动肉棒,另一只手环绕他的肩头,上半身贴了上来,乳房隐隐触碰到了身躯。郑一佑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方老师比郑一佑矮半个头,但当她用魅惑的神情抬头望着他时,郑一佑觉得自己在精神上比她矮了不止一个头。
    方静问:“你冷吗?”
    他没有回答,他不敢回答。
    方静打开花洒,调节好温度,热乎的水从头顶洒下。他们身上的一切也都变得更加透明,更加赤裸。郑一佑已经能完全看清那黑色胸罩的样貌。流水滴在老师的锁骨上,顺着轮廓下滑,最终汇入了那罩杯所隆起的“沟谷”间,那沟谷似是散发着诱人的气味,让他移不开眼睛。
    老师注意到了她学生的眼神,微微一笑,抓起他的一只手,按在了乳房上,轻声问道:“喜欢吗?”
    一阵美妙的柔嫩触感从指尖传遍全身,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一层胸罩,他仍能感受到老师胸脯的酥软。他忍不住捏了两下,软绵绵的,有水在揉捏间渗出,提供了更加妙不可言的滋味。适中的乳房虽不能用一只手完全握住,但其中的温柔确实已经完全可以享受到了。
    但郑一佑并不敢留恋于此,意识到自己做过界了,他赶忙把手缩回。
    方静有些失望,但还是维持着媚态,亲了亲他,说:“毕竟还是个小男生。”
    “方老师,我觉得你误会了什么……”尚存一线理智的郑一佑企图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然而老师并没有理会,只是蹲下,扶起肉棒,说道:“需要大人来引导一下。”
    流水冲刷到直挺挺的肉棒上,呈现出一种光泽的质感。方静没有过多犹豫,吞下了这根东西。
    “呜啊……老师……!”
    只觉下体被温暖潮湿的口腔包围,郑一佑猛喘一口气,体验着从未有过的感觉。
    “嗯……哼……”
    直到吞下郑一佑的肉棒,方静才惊讶地发现这根东西原来这么大,刚刚抓在手上的时候还没这种感觉。即使只吞下前半段,也有一种嘴巴被塞满的感觉。她不得不再张大一点嘴巴,才能不让牙齿剐蹭到自己的学生。舌头也因为被顶着而很难移动。所以她并没有急着吞吐,而是微调着姿势,让嘴唇更好的包裹肉根,让舌头能够从压迫中释放出来。
    郑一佑只感觉老师稍稍张大了嘴巴,口腔不再那么压迫,嘴唇却箍得更紧了。一被老师含住下体,他便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不敢动弹半分,后背和双手紧贴白瓷墙面,不知如何是好。而老师也没有急着动作,一时间双方僵持在那里。
    但很快,郑一佑感觉到某种柔软无骨却又妖媚如蛇的东西滑过系带处,之后便开始温柔地撩拨起龟头来,软肉覆盖住龟眼处,刺激的电流传遍全身——老师的舌头开始行动了。未经人事的肉棒立刻将一股股无与伦比的美妙刺激传输至大脑,郑一佑又开始没出息地呻吟出声。
    找到感觉的方静开始柔缓地吞吐起来。肉棒在被一点点地吞没。紧致的嘴唇滑过每一寸肌肤,舌头挑起,刮擦根部,温暖的口腔抚慰着已被吞噬的部分。不断有液体从老师的下颚处流下,已经分不清是从头顶洒下的洗澡水,还是口交时所分泌的唾液了。老师眼眉低垂,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嘴里的这根东西上。她晃动脖子,颈背在流水的冲刷下更显洁白。郑一佑居高临下,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老师吞吐着他的肉棒,不知为何,他突然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毕竟是这位高中生的第一次口交,即使并不激烈,他也很快就射了出来,快到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只觉根部一激动,马眼一酸,一股股精液就喷射而出。
    方静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用嘴含住了大部分精液。她将精液吐在了手上,白色的粘液上还泛着唾液的泡沫。她起身,将手伸到郑一佑面前。
    “这些也是你对我的爱吗?”
    即使老师的语气仍旧妖媚,他却能感受到这句话所隐含的残酷无比的意味。
    方静将手伸到花洒下,手上的浊液被冲刷地一干二净,混合着废水流入地漏中。
    郑一佑喘着粗气,看着被冲走的精液,心中突然一阵悲哀。
    “真不愧是年轻人,还是这么大。”方静又将手伸向尚在硬直的肉棒。
    “那么接下来,你该如何继续向老师证明你的爱呢?”
    老师的身躯再一次靠近,他看见她起伏的胸部,像潮涨般一次又一次贴上他的胸膛;她上身前倾,反倒凸显了身后的诱人臀部,潮湿的灰裙紧贴,黑色内裤浮现出来,无数绯色幻想入侵脑海;直挺的肉棒戳在两跨间,长裙就像一张吸满水的纸,一戳就破。
    大脑一片混乱,老师的肉体让他的心脏都快爆炸了。他如今只能靠着本能行动……
    抱住老师。
    方静笑了一下。
    手慢慢移到臀部,开始揉搓。
    方静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
    将裙子撩起,伸进了内裤中。
    方静看着他的眼睛,妖娆妩媚,柔情似水。
    缓缓将内裤脱下。
    “这样就好。”方静说。
    忽然,老师的眼睛中掠过一抹哀伤,正是这一抹哀伤让郑一佑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老师想要的。
    也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瞬的清醒反倒让他陷入到另一种极端情绪中。他推开老师。方静始料未及,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他想扶起,却发现勇气早已消耗殆尽——伸出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像是一捏即碎,一碰就会化为乌有。
    ——我给不了她想要的,也不值得她去爱。
    他收回手,失魂落魄地看着方老师,连连后退,最后冲出浴室,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方静抬头,看着空荡荡的浴室,那哗哗的流水声仍是嘲弄般地响个不停。她露出了一丝疲惫而无奈的笑容。然后蒙住脸,水滴从指缝间流出。



    许久之后,雨仍是下个不停,风势却减小了很多——台风正在远离这座城市。而郑一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刚开始还只是逃避般的躲进被窝里,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做;现在已经可以坐在床边,双手抱头,努力理清思绪。他在思考老师为何突然性情大变,缠着他要和他性爱;老师那看不透的眼神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有那么一瞬间,自己似乎触及到了某些本质的东西,但很快又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只有那哀伤的眼神在脑海中不停闪烁。
    而后,他又想起刚才在浴室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懊悔万分。明明可以拒绝,可以不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的,却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迟疑,让状况发展到无法收场的地步。他也不得不承认,能与老师的做爱也是吸引力十足,根本无法拒绝。
    但最后将老师推倒在地,像个懦夫一样跑走,这是他最无法原谅自己的一点。虽然可能老师也有错,但他还是将大部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现在方老师应该很讨厌我吧,甚至是恨。
    想来想去,他也只想明白了一件事:从昨天开始到今天的所有所谓的冲动和勇气,都只彰显了他最后的懦弱。
    郑一佑走出卧室,想看看方老师情况如何。如果可以的话,先跟她道个歉。
    然而无论是浴室里,还是客厅中,都寻不到她的身影。
    ——老师已经走了吗?
    郑一佑看着窗外的大雨,心情复杂而惆怅。
    但他很快发现父母卧室门口有几个水迹脚印,他试了试门把手,上锁了。
    “方老师,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答。
    郑一佑也没有再问下去。他回到厨房,简单弄了两盘吃的东西,一盘端到了父母卧室门口。
    “老师,我弄了点吃的,放在门口的台面上了,如果你饿了的话,可以出来吃。
    “还有,老师,对于刚才的事情,我……”
    他咬了咬嘴唇,道歉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如同表白那样,他希望能当着老师的面说。只是隔着门板说出一些轻飘飘而不痛不痒的话,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他刚刚已经当过一回懦夫了,不想再当一次了。
    于是转身离开。
    而此时方静正靠坐在门边,听着郑一佑远去的脚步,望着天花板。窗外的风雨已不似刚才那样狂乱,雨水的影子映在床头的白墙上,像绵绵不断的愁思。
    她沉默许久,轻轻开口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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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撸管

    B3F  2023-11-27 19:59
    (不再做闲散人员)
    写得真好,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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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乐

    师生恋,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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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知

    写的不错